导读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是一首脍炙人口的唐诗，从诗句中我们能感受到唐代边疆的酒文化。新疆是当时的边疆军事重镇与东西方贸易枢纽。近期，岛津北京分析中心参与了新疆地区出土唐代葫芦样品的科技分析鉴定，通过气相色谱质谱（GC/MS）与液相色谱串联质谱（LC-MS/MS）分析，找到了葫芦是装果酒容器的证据，结合唐代文献记载，推断此种果酒为当时在西域广泛饮用的葡萄酒。该研究成果发表于核心期刊《中国科技史杂志》。

葡萄酒与出土葫芦的身世

葡萄酒古籍上写作“蒲桃酒”或是“蒲陶酒”，自西汉张骞出使西域后，便见于各种记载。《史记·大宛列传》中提到：“（大宛）左右以蒲陶为酒，富人藏酒至万余石，久者数十岁不败。俗嗜酒，马嗜苜蓿。汉使取其实来，于是天子始种苜蓿、蒲陶。”到隋唐时，葡萄酒更为流行，唐《天宝遗事》中记载，杨贵妃拿着玻璃七宝杯，“酌喝”西凉所献葡萄酒。

出土的文物通常以石器、陶瓷、金属等无机质文物为主，这是因为有机质文物相对容易腐朽变质难以保存。但新疆是典型的大陆性干旱气候区，有利于有机质文物的保存。此次研究的唐代葫芦及残片就属于有机质文物，分别出土于新疆阿斯塔那墓地与克亚克库都克烽燧遗址。

研究成果概览

葫芦晒干、去籽后，即可作容器用。相比于陶瓷、玻璃等器皿，葫芦轻便且不易碎，是古代主要的容器之一。葫芦内壁质地疏松，如盛放酒、醋等物，可能发生吸附、渗透现象，盛放物中的有机酸、酯、醛、醇、酮等物质便可能保留。但是由于葫芦本身是有机质，分析这类样品有机物残留时其自身的成分会造成干扰，从而给鉴定工作带来困难。

为解决这一问题，中国科学院大学有机残留物分析团队同时选取了现代葫芦进行比较分析。葫芦样品刮去表面污染后取样0.3g进行提取，提取液分别采用GC/MS与LC-MS/MS分析。

注：a、b、c、d为不同的出土位置

l  葫芦容器有机残留物GC/MS分析

使用GCMS-QP2020 NX对葫芦中残留物进行定性分析，扣除现代葫芦的所含物质，发现所有出土葫芦残片样品的提取物中包含了酒类遗存分析中常见的长链酸、醇、酯等成分，另外也检测到丁香酸、丙二酸等物质。

岛津GCMS-QP2020 NX

特点

²  ClickTek技术仪器维护更方便

²  新一代AFC全惰性流路，提供更高的检测精度

²  智能钟、Smart EI/CI 复合源提高实验效率

²  高灵敏度抗污染型离子源，良好的稳定性

²  强劲大容量真空系统，大幅度缩短质谱开机后的稳定(抽真空)时间

²  OD Lens双偏转透镜，聚焦目标离子，减低噪音

葫芦提取物GCMS分析总离子流图

l  葫芦容器有机残留物LC-MS/MS分析

使用LCMS-8045对葫芦中的有机酸进行定性定量分析，所有样品中均检测到酒石酸，特别是出土完整葫芦与现代葫芦检测到高含量的酒石酸，但未检测到丁香酸，出土葫芦残片中均检测到丁香酸。学界常以酒石酸、丁香酸指示葡萄酒，但检测发现现代葫芦含有大量酒石酸，因此“酒石酸-葡萄酒”这一判据不适用于葫芦酒器的判断，应采用丁香酸作为葡萄酒标记物。

岛津 LCMS-8045

特点

²  UF-Swiching技术:实现了正、负离子同时采集；

²  UF-Scaning技术:扫描速度可达30000u/sec；

²  UF- Sweeper Ⅲ技术：离子碰撞过程的超低串扰；

²  UF- Senstivity技术：三重脱溶剂系统，实现超高灵敏度;

LC-MS/MS主要分析结果

l  葫芦盛酒种类的判断

考虑到荔枝等多种水果也存在与葡萄或葡萄酒类似的丁香酸代谢途径，可以推断出土葫芦残片应该曾作为盛放果酒或者原料含有水果的配制酒的容器。

根据相关文献记载唐代酿造的果酒主要为葡萄酒，而且出土葫芦的吐鲁番地区是唐代重要的葡萄种植、葡萄酒酿造基地，至今仍是中国葡萄的重要产地。因此可以推测这些出土葫芦残片曾经用于盛装葡萄酒。

唐时中央政府在西域设置了安西四镇以及众多都护府、都督府，屯驻了大量官兵和百姓，可以设想当时的人们利用当地盛产的葡萄做酿酒原料供应天山南北军民饮用，而葫芦就是携带葡萄酒最方便的容器。

专家心声

中国科学院大学考古学与人类学系杨益民教授指出：中国拥有悠久的酒文化，近年来不少的古代遗址出土了酒的遗存。这类遗存属于有机质遗存，成分组成比较复杂，而酒类的一些特征物质由于年代的久远也往往比较低，这给鉴定工作带来了困难。气相色谱质谱与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是分析复杂有机质样品的利器，通过对酒石酸、丁香酸等特征物质的检测，可以为该类样品的鉴别提供有力的证据。

【参考文献】李敬朴，胡兴军，王博，蒋洪恩，石丹姝，杨益民，韩宾. 新疆出土唐代葫芦的有机残留物分析[J]. 中国科技史杂志，2022,43(4):507-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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